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廿四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14日）踏入審訊第24天。區諾軒繼續接受盤問，同意「會積極」用權否決預算案的字眼由戴耀廷「發明」，但加入協調文件後新東及九西無進一步會議討論和達成共識，林卓廷及黃碧雲亦無簽署「墨落無悔」或「共同綱領」。區並認為民主派應維持多元性，故不同意當時部分人強迫他人同意否決預算案的做法。

區諾軒同意他與戴耀廷是「35+計劃」的「主要推手」，他自己主要負責行政。法官李運騰問誰是「大腦」，區指「較少爭議嘅就係戴耀廷負責咗好大部分佢對於35+嘅理解」，即論述工作，又指戴在理論和主要發言人方面都是較主要位置。區主動補充，初選期間接觸較多相對保守的參選人，甚至社民連及民主黨等會託付於他，並突然表示：「我自己覺得好內疚，我係維護唔到多元嘅聲音。」官一度指不需深究該點（“You don’t need to go into that.”）。

區諾軒新東第二次會議曾指不能勉強人否決財案

區諾軒今繼續接受代表黃碧雲及林卓廷的大律師沈士文盤問。區早前供稱與戴耀廷辦初選「初心」不同，他的目標是協調民主派爭取立會過半，戴則着重運用否決權。

區今確認，他在所有協調會議都沒有主動提出立會過半後否決預算案，並只在新東第二次會議提出質疑，表示「始終民主派有好多唔同人參選，唔同人有唔同諗法」，而功能界別參選人會顧及界別利益，「唔能夠勉強其他人否決財政預算案」，但不記得有誰回應。沈士文問上述是否他反對綑綁參選人否決預算案的例子，區表示：「我係有表達過唔同意。」

沈總結，故區諾軒在整個35+計劃的態度，是任何人都可以就否決預算案提出他們的看法，但不能強迫和綑綁其他候選人去否決？區指他的確不想綑綁其他人，但「公允地講句」，到了6月9日初選記者會，他的確無反對過戴耀廷對否決預算案的看法，此後也沒有反對，重申當時沒想到會犯法。

區重申「會積極運用」字眼為戴耀廷發明 惟加入後新東九西無會議討論

法官李運騰續指，在6月8日，戴耀廷已將各區協調機制的「final」文件檔發予組織者，上有「會／會積極運用」權力否決預算案的條文，問區既然有不同看法，加入該條款是誰的主意？區重申是戴耀廷的想法。

沈士文再引述區諾軒錄影會面謄本，提及戴耀廷發表〈真攬炒十步〉後他即向戴提出質疑，並在新東第二次會議後，向戴及趙家賢反映兩個政黨的意見，指他們作為初選主事者，沒理由不理不同人看法而「表達一個咁激進立場」，戴則回應認為「積極運用《基本法》權力否決預算案」字眼是作為「大家討論嘅平衡點」，可予不否決的空間。

區諾軒在法官詢問下確認該兩黨為民主黨和社民連，而「激進立場」是指戴耀廷在〈真攬炒十步〉提及一定要否決預算案致解散立法會和特首下台，並搖頭指：「當時候我哋開過咁多嘅協調會，佢（戴耀廷）冇理由唔知道唔同與會人士嘅意見。」區同意李運騰指，他與戴耀廷出現爭論（argument），但二人沒有直接在協調會議上交鋒。

區諾軒重申，文件上否決預算案條款並非參與者的共識，這亦解釋了為何「會積極運用」字眼有一定程度彈性。他同意該字眼是戴耀廷的選擇和發明（choice and invention），戴在對否決預算案有爭議時使用該字作為「討論的平衡點」。但區承認，該字眼加入協調文件後，新界東和九龍西已無進一步會議及討論；並同意只知道戴有向其他人發送協調機制初稿，但「確實唔知道」他發送予誰人。

區諾軒稱最遲於2020年3月24日 「會積極」一字已出現於協調文件

法官李運騰續問，由戴耀廷於6月8日發出各區協調文件的「final」檔，到各人報名參選、出席論壇、舉行投票，有沒有參選人提出要修改該份文件？區稱「我冇掌握到相關嘅資訊」，但同意新界西和九龍東候選人報名時夾附了共同綱領。

李運騰續就「會積極運用」字眼的源起發問，區表示在3月26日的初選記者會上，戴曾提及「我哋可以諗吓點樣運用基本法嘅權力」，但就他所知不同人有不同想法；當天晚上戴在首次港島協調會議提出相關議題，司馬文表示反對，戴遂開始以「會積極運用」的句子嘗試說服司馬文。區指據其憶述，「會積極」字眼在港島最早就是於當天提及。

至於其他區，其中最早於3月2日舉行首次會議的九龍東，區指當時只就沒有否決預算案字眼的「35+計劃」文件討論，至3月尾的第二次會議，亦是爭拗替補機制等，無印象有討論否決權；是在不遲於5月4日的第三次會議，戴耀廷才「忽然話因為其他區佢都已經加咗（會積極運用權力否決預算案字眼），所以佢就想九龍東都加返」。

至於在3月24日舉行首次會議的九龍西，會上傳閱「35+計劃」文件，會後再傳閱有「會積極運用立法會權力」字眼的協調機制初稿。區在李運騰詢問下同意最遲於2020年3月24日，「會積極運用權力」用字已出現在初選的文件。

區同意林卓廷黃碧雲無簽共同綱領 與民主黨「墨落無悔」後不綑綁否決立場一致

沈士文續指，戴耀廷於6月9日記者會表示參選人毋須簽署任何協議，是否因為參與者對否決預算案有分歧。區回應「就我理解，當時候係驚取消資格嘅問題」，沈追問意見分歧會否是其中一個原因，區再稱「佢應該冇咁諗」，指戴回答提問時曾指不會製作一份文件令政府取消參選者資格。區並同意，林卓廷和黃碧雲報名時沒有簽署或夾附任何共同綱領。

沈續問，二人行為是否與區諾軒對民主黨立場的理解一致？法官李運騰質疑問題假設民主黨對黨員有統一的政策，但事實上胡志偉本人報名時也夾附了共同綱領。沈遂改為提及，區諾軒早前供稱理解民主黨立場是望保留彈性，不綑綁否決預算案，至「墨落無悔」也沒有改變，區同意。沈遂問，據區理解黃碧雲和林卓廷沒有簽署及夾附共同綱領，是否與民主黨該立場一致？區確認，指二人報名時「都見唔到佢有轉變」。

區諾軒指「墨落無悔」及「三投三不投」非「35+」一部分

沈士文其後續就「墨落無悔」聲明及「三投三不投」發問。區同意「墨落無悔」聲明是對戴耀廷記者會上稱參選人毋須簽聲明的回應，與35+計劃「毫無關係」。沈續問區作為組織者，是否不同意部分參選人試圖強迫其他人同意否決預算案？區指「民主派應該維持多元性，所以我唔同意當時嘅一啲做法」，他亦確認不止林卓廷和黃碧雲，「成個民主黨都冇簽（墨落無悔）𠻹。」

至於「三投三不投」，沈士文提及吳政亨曾以「李伯盧」為筆名，於2020年7月3日在《蘋果日報》刊登關於「三投三不投」的廣告，區表示從報章得知，並在盤問下指除「墨落無悔」聲明「一定唔係大會嘅一部分」，「我都唔認為三投三不投係大會（35+計劃）嘅一部分嚟」，此時鄒家成與吳政亨交談，吳亦一直微笑。

法官陳慶偉其後指，區明顯沒有參與「三投三不投」，不能代表組織者之一的戴耀廷指戴與吳政亨沒有同意將該運動作為35+的分支計劃（sub-project），區答「我只能講我自己啦」，吳政亨發笑。沈士文一度問若「三投三不投」是「35+」的分支計劃，戴是否會告訴區，惟官稱問題太長，辯方無再繼續。

區指不知「三投三不投」財政及宣傳詳情、惟認不包括在「35+」財政

沈士文續指，「35+」的組織者／協調者是否包括區諾軒及戴耀廷，區同意，同時補充還有民主動力，並主要是他及戴耀廷透過趙家賢聯絡民主動力。

法官李運騰問及，區有否留意到「三投三不投」與「35+」的財政、架構及管理層面上有任何聯繫，區表示戴耀廷只提及曾與李伯盧聯絡，至於當中財政及宣傳上的詳情「我一概不知」。李追問，「35+」的主要推手（primary mover）是否區及戴，區回答「可以咁講」；至於趙家賢及民主動力，則是他們找來協助辦初選。

李運騰續問「35+」的財政由誰主管，區回應是民主動力，他們負責整理要申報的資料，最後攤分並向選舉事務處申報有關開支。陳仲衡續指，若「三投三不投」是「35+」一部分，那相關支出必然會納入「35+」財政，區回應雖然他並非負責財政，但以其理解，「三投三不投」是不包括在相關申報資料中。至於「35+」的籌募資金上，區表示由民主動力負責計數及宣傳。

區指戴耀廷「負責咗好大部分對於35+嘅理解」、在理論及主要發言人均有主要位置

李運騰續問及區諾軒與戴耀廷如何分工，區指他主要負責出席協調會議，以及聯絡不同派系人士、就他們的需要作溝通，同時負責整個選舉論壇的舉辦。李問是否屬於行政方面，區指「可以係一個較主要嘅部分」。

李續問，誰是計劃的「大腦（brain）」，是區抑或戴？區表示：「我諗較少爭議嘅就係戴耀廷負責咗好大部分佢對於35+嘅理解」，解釋「我意思係論述嘅工作」；至於組織的工作，「佢當然有出席好多嘅協調會議，以及相關嘅活動啦，佢亦都係主要負責聯絡香港民研嘅人。」

李問，那「35+」的「理論思維（theoretical side）」方面由誰負責？區指從整個計劃期間的公開言論，戴耀廷的確負責較主要的位置。最後就「主要發言人（main speaker）」，區表示：「毋庸置疑，佢（戴耀廷）係一個較主要嘅位置嘅。」

區稱獲保守參選人託付 惟內疚「維護唔到多元聲音」

區接着主動補充，「大家可以見到隨住初選嘅情節發展啦，相對保守嘅參與者或者唔同嘅參選人，我係接觸得比較多嘅，甚至係佢哋個別亦都託付於我。」李運騰追問是否指黃浩銘？區解釋「包括社民連同埋民主黨」，並突然指：「我自己覺得好內疚，我係維護唔到多元嘅聲音。」李運騰一度指不需深究該點（“You don’t need to go into that.”），有被告發笑，在延伸庭的袁嘉蔚則露出「O嘴」的表情。沈士文續問區，他是否知道黃碧雲及林卓廷沒有支持「三投三不投」？區指自己沒有留意，亦非適合的角色去談及此事。

案件明早續審。

案件編號：HCCC69/2022

16人不認罪受審

審訊不設陪審團，由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、李運騰及陳仲衡審理。控方代表為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及周天行，辯方代表包括資深大律師潘熙、大律師沈士文、張耀良、黃宇逸、關文渭、馬維騉、盧敏儀、石書銘、黃廷光、Trevor Beel 等，本身是大律師的劉偉聰則自辯。

不認罪被告包括獲准保釋的鄭達鴻、楊雪盈、彭卓棋、何啟明、劉偉聰、黃碧雲、施德來、陳志全、柯耀林、李予信10人，及還柙的何桂藍、吳政亨、鄒家成、林卓廷、梁國雄及余慧明6人。

列席認罪被告包括馮達浚、朱凱廸、梁晃維、譚凱邦、岑敖暉、黃之鋒、袁嘉蔚及吳敏兒，全被安排在延伸庭就坐。